Resina’s notebook 芮西手帳

古文觀止，放輕鬆

左傳系列：

十三經之一的 ⟪春秋⟫ 經只有一句『鄭伯克段於鄢』；春秋三傳之一的 ⟪左傳⟫ ，對經文做了完整的說明。

鄭伯克段於鄢

這是一個母親不慈，兄弟鬥爭二十餘的故事，描述鄭伯的陰險；武姜偏袒的私心；大叔段的野心，以及真正孝慈的潁考叔。

出場人物：

哥哥：鄭伯／（鄭）莊公／晤生

弟弟：段／共叔段／大（音：太）叔

母親：武姜／姜氏

父親：鄭武公

鄭國當官的大夫：祭仲

鄭國當官的大夫：公子呂／子封

鄭國當官的大夫：潁考叔

鄭武公與武姜生了兩個兄弟，分別是鄭伯與段。鄭伯出生時難產，腳先出來，這狀況嚇到了武姜，所以她就不怎麼喜歡鄭伯，比較寵愛弟弟段，想要立他為下一任國君，然而鄭武公不允許。

等到鄭伯即位，母親替弟弟請求「制」這個險要的位置當作封地，鄭伯：「此處地理險要，除了「制」，其他地方我一定唯命是從！」。於是姜氏就要求了「京」當作封地，讓段居住，此後稱呼段為「京城大叔」。

有一天，祭仲向國君說：「分封出去給子弟、卿或大夫的都城，如果他們的圍牆的高度超過百雉，會成為這個國家的憂患。先王有訂下制度的，大城市的城牆不得超過國家城牆的三分之一；中城市不得超過五分之一；小城市不得超過九分之一。如今，「京」的城牆，已經違法，不遵守先王留下的規定，君王這將是你的隱憂。」

鄭伯回應：「是母親想要這樣的，我又能怎麼躲開禍患呢？」

祭仲：「您母親武姜的貪婪之心是不會滿足的，還是趁壯大之前處理，不要讓他滋長，一但茁壯，就難以處理了呀。野草一旦蔓生滋長就很難除去了，何況是君王您寵愛的弟弟呢？」

鄭伯不聽勸諫：「他們多行不義必自斃，就等著瞧。」

之後，弟弟大叔段，開始壯大自己，命令西邊與北邊的區域，不只聽令於國君鄭伯，也要受命於他。公子呂對鄭伯說：「一個國家不能有兩個君主，君王您打算怎麼辦呢，如果要讓位給大叔段的話，我就請求去事奉他；沒有要讓位的話，就請您除掉他，不要讓人民混亂，不知該尊崇誰。」

鄭伯：「不用多事，他將自取滅亡。」

此後，大叔段又進一步的把西邊與北邊的區域佔為己有，並持續延伸到其他地方。公子呂又再次說：「是時候出手制止了，大叔段的勢力已經很雄厚，足以得到人民的支持了。」

鄭伯仍按兵不動的說：「沒有正當的天理，人民不會去愛戴他的，再雄厚的勢力也會瓦解。」

時間又過去了，大叔段這次已修築好城牆，儲備糧食，秣馬厲兵，準備偷襲鄭國。母親武姜要在鄭國內當作他內應，協助大叔段打開鄭國城門。鄭伯聽到了這個消息後說：「可以了！是時候了！」於是命令公子呂帶領兩百輛兵車，前往段的封地「京」，討伐他。「京」的百姓背叛了大叔段，於是他便逃往「鄢」城，鄭伯繼續追擊，並在「鄢」地打敗了段，段最後逃亡到了「共」城，所以又稱他為共叔段。

春秋經記載：「鄭伯克段於鄢。」段，不尊敬兄長，所以不稱呼他為弟，而是稱他的名字段。他們就像兩個國君對抗，所以使用克。克有對戰之意。稱莊公為鄭伯，是諷刺他沒有好好教導弟弟，並認為他本來就有殺弟的意圖，才一直縱容他壯大。最後沒有說段出奔，是因為難以下筆，如果說段出奔，則此罪只在段身上，但鄭伯也是有罪的。

爾後，莊公鄭伯把母親姜氏安置在城潁，並發誓說：「不到黃泉，永不相見。」過沒多久，卻又後悔。管理潁谷的封人潁考叔，聽到了這個消息，就以進獻的名義去見莊公。莊公賜給他食物，潁考叔在吃的時候把肉給挑出來，放在旁邊不食。莊公問他原因，他回應說：「小人有一母親，所有小人吃的食物她都吃過，卻沒有品嚐過君王賞賜的肉羹，請允許我帶回家贈送給她。」莊公感嘆說：「你有母親可以孝敬，而我卻沒有。」潁考叔說：「敢問原因是什麼？」莊公於是將原因告訴他，並表達自己的後悔。潁考叔回應：「君王您何須感到憂慮呢？只要挖掘地道，深及泉水，在地道中相見，又有誰能說不對呢？」莊公於是照做了。

莊公入地道吟唱：「大地道中，和樂融融。」姜氏出地道吟唱：「大地道外，充滿快樂。」最後母子二人和好，重修親情。假使莊公真的思念母親，不需要由外人來教導，他才得以與母親相見，由此看出莊公思念之情有虛偽的成分。

君子說：「潁考叔，是真正的孝子！他敬愛母親的誠心，傳遞到莊公身上。詩經說：『孝敬的心思不匱乏，持續存在，就能賜福於你的家族。』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。」

希望能以輕鬆的方式讓更多人閱讀古文的故事，謝謝你的收看。